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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郭】四季谣(三)

不厌的四季谣从这里开始,草蛇灰线,已经是山雨欲来风满楼。

喜欢的地方实在太多,清辞俊语,连翩不绝,真想一句一句仔仔细细掰开了揉碎了慢慢看。

冰湃的果子又合着莲池诗社,风雅里又让人想到荣府泼天的富贵。看完整章,再回头看这一句,顿觉得这正是鲜花灼景、烈火喷油之盛,却更隐藏着不可避免的颓靡之势了。

不厌写郭长城长眉淡如烟柳,真是一副美到不行的画,可他又是模糊的,抓不住的,风一吹好像就要散开的,飘飘摇摇的。看到这里我心里不住的叹气,美人如花隔云端,可谁让平西王又更在云端之上,还望你且低低眉,好好笼住这位小神仙啊!

你看看这小神仙,病体未愈,常常心悸,原因竟是被吓住了。是什么吓住了,他心里又百转千回了多少趟,才能又这样笑意盈盈的,接过平西王亲手端来的汤,还要一口气把它喝完。

忍不住在心里把平西王骂了一千遍一万遍,看到晒书的时候,他兴致不高,淡淡说武经七书落灰了也无妨,复又心疼起他来。明明是雄鹰,为何要豢养在逼仄的宫城之中。明明是猛虎,为何要胁迫在窄小的樊笼里面。

谁又能怪他呢?他只是想要自由。

再下去,不谈这些郁结的事,宕开一笔,两人相约泛舟采莲。郭长城心里一动的欣喜,像是和着西洲曲。采莲南塘秋,莲花过人头。低头弄莲子,莲子清如水。置莲怀袖中,莲心彻底红。南风知我意,吹梦到西洲。

 

到了诗社,沈巍与赵云澜琴箫和鸣,很有一份清辞雅洁,读到这里心情似乎是放松的。

 

而后又是一笔闲闲的,大庆不经意的拍了郭长城的肩,他便要揉揉胸口,读的我心里又是一沉,这心悸之症,发的这样厉害,到底留了怎么样的病根?

大庆也叹气,“人啊,还是要保重身体。”

这道理,平西王身边的人都懂,怎么就是平西王不懂?

 

说好的泛舟采莲,却让野火争了头先。一只白莲盛在清水瓷碗里,绽放的也是无根的美,花比美人,都是风雨飘摇。也不知道平西王是记得还是忘了西洲的约,当天总归是迟迟才归。苦啊,我的小神仙。

 

郭长城的心悸之症不见好转,平西王难得发了火。这是好的,毕竟平西王疼人,也是撑在周全的皮囊下面,发了火的,大概是楚恕之,不是平西王。所以渐渐地,他才有了自己姓名,他熬去半条命,心悸眼花,才终于偶尔成了“长城”,不再是一个空空的“王妃”。

 

到了许愿的时候,郭长城许“盛世长久,太平长久”,到是像他。

平西王呢,许“愿长城此生安康,无病无灾。”

河水载着灯飘远,饶是平西王的愿望,也和普天下所有蝼蚁的愿望一样,做不得先,也许还要落一落后。

唯一能珍惜的,可能只有这一刻的真心。


顾厌不厌:

三无产品:无逻辑,无剧情,无文笔

古风

 
 

章回目是好玩瞎取的,古文底子薄弱,欢迎各位指出错误

 
 

【侍卫长探剑取荷花赠王妃,平西王舞枪刺白鹿献圣上】

 
 

夏日雨急风骤,一阵雨匆匆地来,一层云滚滚地走。

 
 

白日高悬,烈阳灼日晒得地干花萎。郭长城苦夏,食难下咽,人也倦倦,午后小憩两刻钟,起时鸟雀无声,窗掩纱垂,阴阴凉意如丝如缕,郭长城精神一振。喝过茶,丫鬟端了冰湃的果子来,郭长城吃了一枚,欲往荷花池边吹风赏荷,荷花池里新近开了几株粉荷,煞是喜人,郭长城特让人不要动它,叫它自由地长一长。


 
 

林静上门来见,郭长城在水上朱廊里站着。郭长城青衣翩翩,银冠玉簪束发,手持一杯清茶,目望圆圆荷叶亭亭莲花。


 
 

是日天朗气清,郭长城回首一望,长眉淡如烟柳,黑白分明的眼也好似风吹得模糊了,只有嘴边的笑意还滞留着。


 
 

“王妃爱荷花?”林静笑着向前,“涉江采芙蓉,兰泽多芳草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道:“所思在何处?”


 
 

林静忙笑道:“林某人孑然一身,伶仃一人,无所思,无处可思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一顿,却是轻轻一笑:“风动幡动心不动,无处可思亦潇洒从容。”


 
 

林静无话可回,厚着脸皮凑上前,看了一会儿荷花,道:“王妃一人独看荷花,有什么好玩的?王府内这池子虽大,然王爷兴致不在此,池子大,也只是傻憨憨的大,并不有趣。李大人家有一方池子,栽了半池荷花,花种是不远千里带来的,好几年精心侍弄,花儿开得极好。今年池里长了一株白荷花,李大人为庆这一喜事,办了一个莲池诗社,王妃不如也来凑个热闹?”


 
 

郭长城本意要拒,又想起楚恕之叫他多出门,不要闷在府里,心里一时酸胀,一时喜悦,一时苦涩,端茶浅尝一口,便点头答应了。


 
 

林静留到晚上楚恕之回,与他们一同吃了饭才走,郭长城下午歇过,此时也不困,伴烛花看着月色出神。郭长城病过后精神头总不太好,楚恕之便令厨里做些好的让郭长城补一补。郭长城本就瘦弱,近来吃得少,若不是御医诊过金口玉牙说的已无碍,楚恕之还要以为郭长城尚在病中。



 
 

晚上厨里炖了一盅汤,郭长城喝了几口放下,拿出一本棋谱摆棋自娱。楚恕之进门,坐在他对面问:“都这会儿了,还看棋谱?”



 
 

郭长城苦思良久,闻言抬头,笑着说:“前天才找出这本,想来大半年没看了,便拿出来玩一玩,这一步困了我好久。”



 
 

楚恕之起身端了汤来,轻轻搁在郭长城手边:“困了你这样久,且先放着,喝完汤睡一会儿,养养精神再来对付它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放下棋子,端起汤喝了两口,忽而一阵心悸,抬手揉了揉胸口,紧接着把汤一口气喝完。楚恕之关切道:“胸口不舒服?要不要叫御医来看?”


 
 

郭长城道:“不必了,病起后时常这样,上回同舅母说过,舅母说我是不得受惊,是被吓住了。”


 
 

楚恕之默默无言,两人洗漱完毕,解衣睡在床上。郭长城呼吸清浅,楚恕之以为郭长城已睡,头一偏,郭长城正睁着眼看他。他脸上尚有几分稚气,到底是年纪小,像一枚酸涩的青杏子。楚恕之翻过身,面对着他问:“睡不着?”


 
 

郭长城窸窸窣窣地动起来,温凉的手悄无声息地扣在楚恕之腰上,怀里多了一个人,郭长城喷吐的气息也是温温凉凉的,像一阵掠过了湖面的风。楚恕之低头,郭长城的额头在夜色中白得可爱,于是他低头吻了吻。


 
 

敦伦一次,楚恕之与郭长城深深一吻,披衣倒了茶来,郭长城也要茶,楚恕之便抓着郭长城以口相渡。郭长城面上潮红未退,眼含春色,喝了茶便翻身躺下,把薄被一卷,楚恕之睡在他身边,推了推他,笑问:“你这样小气的?”


 
 

郭长城转过来,正被楚恕之抱个满怀,郭长城吃了一惊,随即也笑道:“王爷倒是大方,却不肯给我水喝。”


 
 

楚恕之悄悄在他耳边道:“本王不大方?这样卖力的事都……”


 
 

郭长城羞得听不下去,闭上眼装睡,楚恕之闷声笑了笑,一夜好梦。


 
 

次日午饭后楚恕之还留在府里,郭长城坐在窗边破局,一册棋谱翻开放在棋盘边,风起吹乱书页。院里挂着的鸟笼子里,鸟雀啁啾,郭长城听得很有趣,叫人取一个鸟笼子挂进来。正在窗口望着,见廊下走来好几人,抬着长桌过去。


 
 

郭长城问:“那是做什么?”



 
 

丫鬟还未答,楚恕之大步进门,一见郭长城便笑:“快来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不明所以,被楚恕之带着到了书房,院里站了好些人,齐整地排着队。楚恕之笑道:“我想起你进府时带了好几箱书,今天日头好,我们把书晒一晒!”


 
 

郭长城一愣,他也有晒书之意,最近一直提不起精神,因而一再搁置,反而楚恕之今日提了出来,他便口中道谢,叫人把书抱了出去。郭长城的几大箱书晒在太阳底下,他忽而想起一事,问:“王爷不晒书?我见房内武经七书都未搬出来。”


 
 

楚恕之淡淡地道:“不必了,落了灰也无妨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觉察楚恕之情绪低落,便不提此事,与楚恕之在水上长廊信步赏荷,看了荷花,郭长城提起林静相邀前往李大人府中参与莲池诗社一事。那日林静一走,翌日李大人便差人送了一封帖,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,郭长城记了时间,也就是明天了。


 
 

楚恕之听郭长城这么一说,便微笑道:“李大人素来与大庆交好,又有林静在,你不必拘束,好生玩一玩。”


 
 

风起,水面波光凌凌,荷叶浮动,莲花吐蕊,红鲤摆尾。楚恕之驻足,荷花团团如拳,粉得娇俏可人,楚恕之对郭长城笑道:“过几天折几支在房里摆着,也很好看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心一动,迎着清风问:“王爷与我泛舟去摘吗?”


 
 

楚恕之笑道:“王妃相邀,本王岂敢不从啊?”


 
 

郭长城笑颜展露,心满意足了。


 
 

莲池诗社办得极热闹,郭长城进府,遇见好些个人了,有世家公子,有寒门学子,甚至内里还有一院女眷在。寒门学子在树下捡了个清静地方坐下长谈,隔着山石群芳,世家公子或于池边漫步,或坐廊里对饮。



 
 

听见寒门学子谈百花争艳,论起名次先后,各抒己见,却是和乐融融,毫无剑拔弩张之气。


 
 

远远听见有琴声铮铮,郭长城走近莲池,方知晓那是沈巍在弹琴。沈巍着天蓝长衫,盘坐于石上,气韵超然。


 
 

郭长城面上一喜,树后转出一道箫声相伴,琴萧相和,如仙乐一般,听得众人敛声屏息。



 
 

弄萧者竟是赵云澜。



 
 

一曲终罢,郭长城这才上前,沈巍微微一笑:“沈某献丑了。”


 
 

旁人忙赞不绝口,郭长城站在人群外,左肩上一重,郭长城侧头一看,随即一个人立在他的右边,大庆揣着手,撇撇嘴,道:“赵云澜可要得意了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揉了揉胸口,失笑道:“赵大人与沈先生琴萧相伴,令我等见识何为琴、何为萧,如此技艺,何必不得意?”



 
 

大庆转头盯着他,没头没脑地问:“你身体大好了?”



 
 

郭长城疑惑,却不显露出来:“身体早已无碍。”



 
 

大庆叹道:“人啊,还是要保重身体。”


 
 

廊里走出一执扇之人,见了郭长城,面带笑容快步走出:“王妃何时来的!”


 
 

此人正是林静,他把扇一合,拉着郭长城往廊里去,口中道:“里头正联诗,王妃快来!”



 
 

大庆在后头嚷了一句什么,郭长城回头一看,大庆转身往外走,林静把郭长城带进来,里头四五个人围着,见过后纷纷起身问礼。


 
 

郭长城听了名字,也不怎么记得,只对一个高大人的公子有些印象,因高大人这位公子总直勾勾地盯着他看。


 
 

林静端了一杯酒,问:“谁联下一句?”


 
 

一人身后有人笑着道:“原是诸位公子在此联诗。”


 
 

众人一听这话,登时一惊,尤其是林静,更是脸色大变。几人让开,对着那男子拱手行礼:“见过侍卫长大人。”


 
 

林静垂首不语,其余人噤若寒蝉,郭长城看这侍卫长大人,亦是面貌周正一表人才,只可惜面上火烧痕迹斑斑,破坏了好端端一张脸,想来这侍卫长大人是不甚在意旁人目光的。


 
 

侍卫长大人对郭长城行礼道:“野火见过平西王妃。”


 
 

郭长城忙道请起,野火这才道:“野火冒昧,惊扰各位公子雅兴。”


 
 

“哪里哪里,”高大人的公子道,“侍卫长大人拨冗得空参与诗社,我等不胜荣幸。”


 
 

野火似笑非笑,其余人陪笑了两声,一人小心翼翼道:“侍卫长大人可要来联上一句?”


 
 

野火道:“野火一介武夫,不擅吟诗作对,各位公子联诗,野火便舞剑助兴吧!”


 
 

话音一落,野火宝剑出鞘,翻身而起,踩上朱廊栏杆,步如御风,剑如雷霆,起时鲲鹏飞天,落时轻絮飘零。


 
 

郭长城看得眼花缭乱,野火竟身形一栽,倒了下去。郭长城等人一惊,岸边亦有人惊呼。却见野火轻掠水面,如鹞子起落三回,冲向莲花丛中。虚影一晃,野火踏水而来,他的眼睛黑亮得惊人。


 
 

“白如霜雪,”野火站在栏杆上,剑上一朵白色荷花花瓣颤颤,如病弱美人,荷花送至郭长城面前,野火笑起来,烧伤更加可怖,而他眼底一片和煦:“应赠王妃。”


 
 

湖上风凉,郭长城伸手取下荷花,青茎上带刺,略略扎手,郭长城将花抱住,对野火道:“多谢侍卫长大人。”


 
 

野火一抱拳,跳进廊里,众人让开地方,野火端起一杯酒饮尽,道了告辞,转身离去。


 
 

林静脸色铁青:“王妃可知那是何人?”


 
 

郭长城问道:“何人?”


 
 

“笨死了,”大庆的声音轻轻地响起,郭长城一转头,看见大庆阴着脸站在他身后,大庆倏忽露出一个笑,这个笑来得快,去得也快,反而是他眼里的阴云常聚不散,“野火侍卫长,是圣上心腹卫队,梅影卫队的总侍卫长。”



 
 

野火其人,无父无母,自幼被抱养入宫,苦习武艺,二十有五那年,圣上令其设梅影卫队,此后任梅影卫队总侍卫长,今已有五年余。



 
 

野火最大特征是面有烧伤,他行事狠辣,是圣上最为忠心的恶犬。



 
 

大庆与他在池边闲谈时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么一句,紧随这句话之后,他双眼一眯,隔着荷叶朵朵莲花林立,在对岸看见大刀金马坐下,与赵云澜喝酒的野火,又说:“王妃,你定要记住,离此人远一些。”



 
 

郭长城站在池边,怀里一朵荷花色白如雪,恰若病西子惹人怜爱。


 
 

他低低地应了一声。


 
 

回到王府后,下人寻了一只青瓷小碗,盛了清水,把荷花摆进去,捧着小碗问郭长城要放哪里。郭长城看着那花出神,亲自端了来,放在窗下棋盘边。郭长城手指拨动荷花,叹道:“你这无根之物……我又如何能说得你呢?”



 
 

郭长城去了荷花池边,本欲乘舟解愁,一看天色已晚,便作罢。楚恕之很迟才回,郭长城早早睡了,梦里一块巨石压在心口,转而变作尖刀万把,直刺心头。



 
 

郭长城睁开眼,看着身侧在睡梦中的楚恕之无声地淌泪,他闭上眼,泪水不间断地流出来。郭长城不愿惊醒楚恕之,他轻轻地哭,哭着哭着,脑子里直发懵。楚恕之一动,郭长城惊慌地背过身,他把手指塞到嘴里,堵住自己口中将要倾泻的呜咽。




 
 

楚恕之把郭长城揽进怀里,手掌贴在他的胸口,像拍小孩儿背似的拍着,睡起时楚恕之声音还带着沙哑:“又心悸了吗?”



 
 

郭长城摇摇头,他慢慢地哭,楚恕之也慢慢地抚摸他的胸口,郭长城又睡了下去,脸上有什么擦了过去,他也没醒。



 
 

因郭长城的心悸之疾,楚恕之请了几个御医会诊,也没说出什么来,只要郭长城好生养着。楚恕之难得发了火,郭长城平了楚恕之的气后,也不甚在意,这天无事,便对着棋局坐了一下午。



 
 

楚恕之领着林静急匆匆而来,林静似乎与楚恕之争辩了几句,脸上一黯。郭长城看着路,眼前时暗时明,他闭上眼缓了会儿,又看清了,这才走出去,身边的丫鬟道:“王妃对着棋局一下午,眼睛都累坏了,奴婢要告诉王爷的!”



 
 

郭长城笑道:“王爷平日还不够忙,你还去给王爷添乱!”



 
 

丫鬟嘟囔道:“王妃的事告诉王爷,怎能是添乱呢?”



 
 

郭长城没有说话,楚恕之已经看见他们了,加快脚步来到郭长城身边,道:“你怎么不去用饭?”



 
 

林静提起嘴角,勉强笑道:“是不是专程来等王爷的啊?”




 
 

郭长城坦然地点头,林静的笑容沉了下去,这一晚再也没有笑起来。楚恕之没有分心理他,郭长城一停筷,便有人端了汤来。郭长城喝完汤,眉毛一皱,楚恕之掏出一包枣干给郭长城,郭长城吃了两枚,回房里去了。



 
 

御医诊完,虽让他自己好生养着,但也有人说可炖汤,天天让郭长城喝着,调理调理身子。郭长城喝完嫌苦,其实苦一苦也就罢了,可是楚恕之第二天便准备了枣干、蜜水等给郭长城。



 
 

郭长城喝了许久的汤,心悸之疾有所缓解。因总对着棋局棋谱,眼睛有时候会花一花,这也无妨,并不是什么大事。


 
 

不觉到了乞巧节,这日金吾不禁。街道上金灯如花,人声鼎沸,人行如织车行如龙,郭长城与楚恕之并肩而行。在密密匝匝的人群里,提灯幼童嬉笑奔跑,簪花少女袅袅婷婷,执扇青年风流倜傥,恩爱夫妻蜜意浓情,而郭长城与楚恕之沉默走着,走完了一整条玄武长街。



 
 

“长城,”楚恕之很少叫他名字,大部分时候楚恕之都叫他王妃。郭长城转头看他,楚恕之握住他的手,说:“我想给你放一盏河灯。”


 
 

河上灯如浮萍,由淙淙河水送往下处,一盏盏河灯上都写了字,承载各人的期许漂向不知名处。一盏河灯只需几文钱,侍从买了两盏,郭长城和楚恕之各得了,自去写自己的愿望。郭长城想了许久,写下“盛世长久,太平长久”一句。



 
 

他抱着灯,看楚恕之,楚恕之早写完了,在等他。郭长城和楚恕之把河灯放下去,郭长城想,平西王的河灯也是河灯,放到水上,也并无其他河灯让路。



 
 

想着,自己觉得有趣,便笑起来。



 
 

楚恕之问:“你写了什么,笑得这样开心?”



 
 

郭长城老实地告诉了楚恕之,楚恕之眨眨眼,看着郭长城微笑,他的笑容在河上摇曳的灯火中,仿佛夜放的昙花。郭长城耳朵一热,问:“王爷写了什么?”



 
 

楚恕之摸着他的脸,摇摇头没有说。




 
 

郭长城猜测道:“王爷可是想回到沙场?”




 
 

楚恕之摇摇头,拉起他的手,往回走。


 
 

郭长城又猜:“王爷要更多的富贵?”


 
 

楚恕之摇摇头,笑道:“论起富贵,谁可与我平西王相比?”



 
 

郭长城道:“那……王爷写了什么?”


 
 

楚恕之微笑着,却不说话。



 
 

到了很久之后,郭长城才知道,楚恕之在河灯上写的,与功名利禄、王权富贵皆无关。

只与他有关。



 
 

“愿长城此生安康,无病无灾。”


 
 

八月初发生了一件事,平西王和赵大人、左相大人的门客沈巍、高大人的公子登山时,路遇一头疯了的鹿,这鹿一头把高大人的公子拱下马,朝赵大人冲去,好在平西王眼疾手快,用从演武场带出来的长枪把疯鹿杀死。


 
 

郭长城听见这消息,登时心急如焚,却不知为何,楚恕之不仅没有立即回府,反而还去了宫里。郭长城午饭都吃不进,勉强喝了几口汤,这才见楚恕之进了大门。郭长城忙上前去,连声问:“可有受伤?为何要去面见圣上?可是出了什么事情?”



 
 

楚恕之揽着郭长城的肩,边走边说:“无碍,我们得了罕见的白鹿,自然要献给圣上。圣上龙颜大悦,赏了许多的好玩意儿,你喜欢什么自个儿去拿。”




 
 

郭长城意外道:“白鹿?不是疯鹿?”



 
 

楚恕之笑道:“原是说成疯鹿了?我道一进城门这么多人躲开了!”



 
 

郭长城只要楚恕之没事就放心了,当即眉开眼笑道:“是说的疯鹿,我担心了好久!白鹿实属罕见,是祥瑞之物,王爷见了它,可见王爷是极有福气的人!”



 
 

楚恕之福气不知有多少,圣上的恩宠却是极丰盛,珍宝金银赏了十大车,不多时宴请群臣观看白鹿。白鹿困于铁笼,朝中有一大臣又说,白鹿乃是天地精灵,若是放还天地,上天更会庇佑我朝,亦成圣上仁爱之名。




 
 

皇帝依言放还白鹿,那日白鹿走出铁笼,全城人挤得水泄不通地挤在城门、城上目送白鹿,此后赞颂皇帝之声不绝。郭长城忧心楚恕之不悦,楚恕之却在忙着准备过中秋。



 
 

离中秋还有四五天,王府里已是人来人去,楚恕之问郭长城:“爱吃什么馅儿的月饼?”


 
 

郭长城笑道:“有满月就好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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