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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楚郭】纸短情长


被大逃猜卡得头秃了,偷偷摸个鱼。

小孩的字傻里傻气的,歪歪扭扭,小学生一样,楚恕之看的发笑。

他摩挲着有点发脆发黄的信纸,钢笔的墨水都要被他磨的模糊,在纸张的纤维里浅浅晕开。

郭长城三个字写得小小的,但是最端正。一年级,刚刚开始学写字,先学自己的名字。小孩说他怎么也学不会,捏着铅笔泪眼汪汪的哭鼻子。

妈妈多暖和呀,拿着纸巾给他擤鼻子,抹眼泪,轻轻柔柔的说,长城乖,长城不哭。

妈妈的手软软的,像一盆温水包覆着他,握着他的手,在暖黄的灯光下横平竖直的教他。这是一点,这是一横,这是一竖,郭字下面还有弯钩,旁边有个耳朵,写起来端端正正的,最好看了。

妈妈那么温柔,可也只教了他三个字。

后来的字,和后来的路,都是他含着泪,咬着笔头,一个跟头栽一个跟头,摸索出来的。他写的小心翼翼,舒展不开。

但是有三个字例外。

楚恕之,他写这三个字,写的伸胳膊伸腿,还张牙舞爪。

他老帮着楚哥写报告、签工资单、签请假条、签报销单。没事的时候,他就比着楚哥的字,一笔一划的描,攒着劲要学的像。他练了好久,一个本子练得密密麻麻,全是楚恕之的名字。他一挥手,就是飞扬跋扈的三个字,以假乱真。

郭长城一辈子写字都缩着脖子,独独写到楚恕之,就有一股不管不顾的狂放劲。

他还记郭长城写这封信的样子。

他俩在一块一年了,小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,非说要搞什么时空胶囊,兴致冲冲得拉着他挑信纸,挑罐子,还请出了花园里的小铁锹,说就埋在院子里那株合欢树底下,十年以后再挖出来,看看都写了啥。

楚恕之写的快,想说的不多,唰唰几笔。他活了千年,一个十年不过是转瞬,能有多大改变?

小孩不干,非要背着他,写的密密麻麻,不知道写的什么。他写的久,还不让看,楚恕之等不耐烦,他就抱着楚恕之的脖子撒娇,“楚哥楚哥你别看,看了就不管用了。”

楚恕之把他扒下来,在他脖子上不轻不重得捏了一把,“你写吧,我不看,我做饭去了。晚上吃什么?”

小孩得了胜利,乐得摇头晃脑,“咸蛋黄焗鸡翅!!!”

那天的鸡翅是什么味道?记不清了。就记得小孩嘴里的味道,清甜多汁的,还有点沙沙的颗粒。

————不想看be的请止步————

算起来,就是今天,是小孩该拿着铁锹认认真真刨开土,翻出罐子,打开信的日子。

不过是楚恕之食言了,他没等到十年。

五年的时候他就熬不住了,他想起来小孩最喜欢的这颗合欢树,就绕着树转圈,边转边琢磨,自己是个尸王,怎么个死法去见他才算体面。

绕着绕着,他突然想起这封信来。

尸王要什么铁锹,他赤着手稀里哗啦把罐子刨出来,玻璃的,上面还有小孩用丙烯颜料画的小兔子和大黑豹简笔画。小兔子笑得一脸谄媚,大黑豹一脸不高兴。

楚恕之抱着罐子,在树底下坐了一夜。

第二天,晨光熹微的时候,他抹了把脸,手洗的干净,连衣服也换了一套,小心的把罐子起开。

楚恕之写的简单,一张大纸,就四个字,“好好待他”。

他写的快,也写的认真,拿出了十成的笔力,可要叫郭长城打开的时候好好崇拜他一下。

郭长城写的细碎,好几张纸,颠三倒四,没头没尾,满眼的楚哥楚哥楚哥,还有歪七扭八的颜文字。

楚恕之看着看着就笑了,真是个小屁孩。

笑着笑着又哭了。

他抱着信又坐了一夜。

太阳升起来,他起床,洗脸刷牙,拎着长城的斜挎包出门上班。

还有五年呢。你还没看到信呢。

楚恕之提了笔,捏着冰凉的笔杆,顺着那个小小的落款,写下一个让他心颤的名字。

长城,我想你。

楚恕之最后一次摩挲着信纸,吻了又吻。

两份信纸叠的平整,四四方方。他在沾着晨露的草地上点起一团火,规规矩矩把信纸放了进去。

长城,你收到了吗?

长城,我来找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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